1938年秋，江西德安万家岭的山沟里，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。

一个年轻连长腹部被子弹撕开，肠子哗啦流了出来。

他咬着牙把肠子塞回去，用绑腿草草扎紧，抱起集束手榴弹就冲进了日军阵地。

随着一声巨响，他和五六个鬼子一起被炸上了天。

旁边的新兵蛋子吓得直哆嗦，老兵拍拍他肩膀："怂啥？死了也得拉几个垫背的！"

这场被叶挺称为"与台儿庄、平型关鼎足而三"的万家岭战役，如今知道的人却不多了。那年小鬼子像疯狗一样往武汉扑，冈村宁次派了个106师团打头阵。这帮鬼子兵大多是预备役凑数的"二线兵"，仗着装备好就敢横冲直撞。师长松浦淳六郎更是狂得没边，一头扎进了薛岳布下的"口袋阵"。

薛岳这人有意思，外号"老虎崽"，打起仗来鬼点子特别多。他早就看准了鬼子轻敌的毛病，故意放开口子让106师团往里钻。等鬼子全部进了包围圈，薛岳一拍桌子："关门！打狗！"国军第四军、第七十四军这些精锐部队立即收紧了包围圈。

张古山打得最惨。日军飞机大炮不要钱似的往山上砸，305团团长唐生海带着弟兄们冲锋时被弹片削掉半边脸。血糊了一脸的他还在喊："弟兄们上啊！"代团长于清祥刚接过指挥权，没几分钟胸口就被打了个血窟窿。306团1营长王鸿范带着120人的敢死队夜袭鬼子阵地，天亮时只剩下30多个活人。

有个17岁的小战士腿被炸断，拖着半截身子还在往前爬，手里攥着最后一颗手榴弹。他嘴里念叨着："娘，儿子没给您丢人..."轰隆一声，他和三个鬼子同归于尽。山下的溪水早就被血染红了，后来老百姓说那水三个月都没变清。

被围的鬼子急得跳脚，天天盼着空投补给。国军更惨，粮食弹药运不上来，战士们饿着肚子拼刺刀。有个排长耳朵被炮弹震聋了，比划着对部下喊："甭管听不听得见，跟老子冲就完事了！"战士们抡着大刀片子往鬼子堆里扎，刀砍卷刃了就抡枪托，枪托断了就抱石头砸。

打了整整十六天，漫山遍野都是鬼子尸体。松浦淳六郎这老小子机灵，扒了军装扮成小兵才捡回条命。战后清点，光张古山一处就躺了9500多个国军弟兄。当地老人回忆，那山上的土都被血浸透了，第二年春天草长得特别旺。

蒋介石乐得直拍电报："打得好！"毛泽东后来写文章也夸这段打得硬气。可惜武汉最后还是丢了，万家岭这场胜仗就像个漂亮姑娘被埋进了煤堆里，再好看也没人注意了。有个老兵说得实在："咱不怕死，就怕死得不值。"

83年过去，万家岭早恢复了平静。偶尔有游客路过，当地老人还会指着某块石头说："瞧见没，当年这儿躺过十几个鬼子。"山风拂过树林，仿佛还能听见当年的喊杀声。那些用命换今天的汉子们，要是知道现在还有人记得他们，估计能乐得从坟里蹦出来喝两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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