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4师有多固执?覆灭前曾秘密约定:用摇白巾为暗号,寻找反叛时机


1947年6月,一份少见的情况报告传遍了解放军各大战区。在结尾处,用了八个字提醒大家:“务必引起警惕注意”。

这份报告来自1947年6月,内容不是战役总结,也不是战略布置,而是对一个已经被歼灭的部队发出的事后警示。这支被点名的敌军,正是刚在孟良崮全军覆没的国民党整编74师。这个在绝境中还试图反扑的部队,虽然倒下了,但似乎还没有完全消失。最后,用了八个字提醒各方:“务必引起警惕注意”。

王牌坠崖

这支部队,向来不按套路行事。抗战快结束时,74军在上高会战、常德会战里表现得特别拼命,被中央军委列为“重点单位”,战斗能力在国军中也是少见的。在孟良崮之前,它一直是国军中最可靠的部队。要打不动的仗,就派74师上,硬仗还得由他们来扛。

1947年春天,74师经过整编后,归入整编第十一师的序列,由张灵甫亲自指挥。军备装备全部优先补充,待遇远远高于同级部队。部队实行“三三制”,每组由三个老兵带三个新兵,班长多半都接受过德国的训练。

五月份,华东野战军开始向中原方向突围。蒋介石也下令西进,张灵甫带领74师出发,向鲁南推进,目标定在临沂。沿途,部队对八路军的据点进行扫荡,一路上烧杀不断。到了5月13日,他们攻占了蒙阴,可前线的消息突然中断了。

那会儿,电报上写的是“前指孤立”,大家都没想到这是个圈套。

粟裕和陈毅已经在孟良崮等着了,大家都知道是要采取“围点打援”,断了后路,夺掉要地,重点攻击主力。张灵甫的部队从高地突围出去,但全军拼死抵抗了三天三夜,粮草弹药都快用完了,增援的援军也没赶到,结果74师就这样彻底陷在了孤立的境地。

从13号一直打到16号,解放军九个纵队同时展开攻势。到了最后一天,白刃战拼死拼活,张灵甫的阵地被攻破。据记载,打到最后,一整旅都没有投降,全部坚持抵抗到弹药耗尽为止。

战事结束后,一查伤亡情况,报告说:“尸体堆了三层,机枪上布满血肉。”在这些尸体中,穿制服的多是士官,说明指挥体系还算稳定,没有崩溃。事后,我军收缴器械超过三万件,俘虏也超过一万名。被包围时,许多士兵宁死不降,焚毁军装,击毁火炮,张灵甫也在乱弹中牺牲。战场上血腥惨烈,现场成了焦土一片。

不过,事情还没有就此结束。

俘虏异常

74师被打得溃不成军,十多个团级单位也全都崩了摊。按咱们的惯例,伤员得救治,俘虏得甄别,要愿意留下的再组织编制。没想到,这次命令一变,陈毅下了死命令:74师的俘虏,一个都不能放走。轻伤重伤,都得集中统一管理。

原因挺明白的,打仗三天就结束,俘虏的甄别又得一周时间,结果各种麻烦接连出现。

第一次统计的时候就出问题了,战场上剩下的尸体数量、缴械的士兵和俘虏到帐的人数都对不上,尤其是官员和将领的比例偏低得令人觉得奇怪。

常见的情形是,军需充足,文书繁多,卫生兵不少,军官却相对少,特务更少。有不少士兵反映自己“跑杂务”、“抬担架”或者“写军需报告”。在几旅的俘虏中,几乎都成了“文员”。

一支精锐的主力部队,打到最后变成只剩写字抬人的场景,显然是不合情理的。陈毅亲自点名指示六纵“放走团级俘虏”,还当面批评了这个做法。紧接着,粟裕命令情报部门重新进行核查。

就在这会儿,一个不寻常的信号暴露了之前隐藏的“盲点”。技术侦察发现,山坳里有微弱的电波在活动。九纵派人上山去查探,没走几步,早已布置好的“潜伏队伍”就被找了出来。

大约七千人藏在沟壑中,手持无线电,不动声色,等待着战局转变或者在夜间反击的时机。被说成投降,完全是误解,他们并不是投降,而是在等待合适的时机出击。

缴获的电台依旧在工作,指挥计划上清楚地展现了布置。被抓后所谓的“假意投降”,实际上已变成一种策略。最先供述的,是74师51旅的一部分士兵和人员。

这些战俘回忆说,在最后一场战斗快结束时,51旅旅部曾搞过一次内部动员,明显讲过:“被俘之后可以假装顺从,等进入解放军系统后,再找机会拿枪反叛。”

暗号已经确定,白毛巾作标志,挂上白毛巾的那个人,就是自己人。

更狠的一招,就是“反水的时候,尽可能搞破坏,伤害解放军的干部”。这不是投降,而是潜伏,是“逆转”计划中的一部分。

陈毅火冒三丈,立即给军委打电话,还罕见地向全国战区发出了通报:提醒大家警惕那些假装投降的人,可能会有反扑的事情发生。

接下来的几个月里,麻煩事不斷涌現。

战场“再现”

孟良崮之战刚过去,华野本打算赶紧调整下战略,可没想到74师的问题比想象中复杂得多。战事刚结束一个多月,边缘地带就出了点状况。到了1947年7月,鲁南那边又掀起了新一轮波澜。

在沂蒙山区,几次小范围的交火中,出现了不寻常的状况。那些号称“解放战士”的,有的突然离开岗位,深夜里偷偷溜走,一路向南逃窜,目标十分明确。沿途还能看到他们有准备、有交通工具,还有接应的人在暗中配合。

这些人嘛,不是什么特别的,正是孟良崮战役里被俘的那帮老兵,之后经过一段时间的审核,才被编进了新组建的74师部队。

有一次夜间突袭,一支连队在山里布置阵地,结果遇到了袭击。起初还以为是国军的游击队来捣乱,没想到开火的人竟然是自己人,穿着的是自己人的衣服。等到几个小时过去后才搞清楚,原来混进部队的“解放战士”趁夜行动,打冷枪、抢武器,还顺便带走了一车弹药。

几天后,在沂水县,七纵某营又出现了反常的迹象。那天打到中午时分,一名战士忽然从掩体里跳出来,手里拿着两颗手榴弹,直冲前线据点,大声喊着“要为孟良崮的兄弟们报仇”。他冲锋的时候引爆了手榴弹,场面异常惨烈。

一查身份,果然是当初的74师俘虏,之前表现挺老实,安排在运输连当副班长。

华野政治部的记录里说:“这类混杂编组的渗透者,藏得深,心思复杂,表面看着挺恭顺,其实暗中观察战局,准备行动。”之后的警戒通知里还特别强调:“得小心74俘虏假装顺从,一遇战就会变脸。”

当时,为了节省人手,我军一般都是逐批筛查后再编入队伍。不过面对74师,这套正常办法明显不管用。几个月内,三次反水,七次逃跑,至少十二个人被查出带有反动宣传品。

这会儿,华野决定暂停一切关于74师俘虏的编入流程,集中力量进行管理,重新筛查。对于他们的处理方式,从“接受改造”变成了“重点看管”。

正当内部还在乱哄哄没稳住时,另一件更大的麻烦悄悄在后方酝酿起来。

南京方面在74师被歼灭之后,早就暗中开始了“重建计划”。邱维达接过了这项任务,很快向南挺进。这人原本是74师的副师长,对老部队情况了如指掌,对番号啥的特别坚持。败战之后,他没有跑到别的地方,而是在皖南、赣北和苏中一带专门搞起了旧部的收拢。

不少在战场上跑掉、没被抓住的士兵早就偷偷改了个身份藏在民间。一听说邱维达来召集,大家就纷纷回来了。有的带着家里的老照片,有的留着伤疤来证明自己。没多久,这帮人就凑成了重建74师的骨干力量。

更让人提防的是,其中一些人,其实就是伪装成投诚后又偷偷跑回国军那边的“翻身者”。这些家伙对解放军内部的作战体系相当熟悉,清楚防线的布局、编制的安排,曾经卷入过济南战役的战斗。

1948年济南战役拉开序幕,74师成了守军的核心力量。一座小楼,在战局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。

那就是济南邮电大楼,守军也就七个连,硬挺了三天。南墙差不多被攻破几次,敌人反击时又重新封住缺口;我军的火力点也被慢慢破坏,工兵小组两次被压制得只得退回来。

这七个连,拼到最后一人,靠死者的尸体当掩护继续坚持。楼里的每个通道都摆满了爆破陷阱。弹药用光后,就用刺刀和工兵铲贴身厮杀。

华野三纵8师拼得挺艰难,师长王吉文在第三次冲锋时被敌人火力击中,最终不幸身亡。

战后点验时,邮电大楼里没有一个幸存者,没有一个投降的,也没有一个退缩的。缴获的残破武器共有93支,几乎全部自己毁掉了。

这支队伍正是邱维达重新整编后的74师的一部分,打起仗来那叫一个猛,远远超出了大家之前的预料。

一开始还以为是注水的队伍,打完之后才明白,原来是一支死士般的队伍。

这次战斗让华野高层又观察了一下,“74师虽然已经全部消失,但那股精神还在,回归的士兵们依旧有很强的作战本领。”

慢火改造

随着战事不断深入,问题变得越来越明显,不能再逃避。那些被俘的74师士兵不能随便对待,也不能只看表面情况。得逐个审视,一人一个人地去转化。

从1947年6月起,华东野战军在几个战俘管理所试行了“特殊方案”。

第一步得把人都搞清楚,仔细辨别。这包括看伤口、纹身、枪痕,听语音口音,核对口供等等,每个环节都得查得细清楚。有些人坚持说自己是挑夫,结果衣领里藏着军官证;有人说自己是军需官,腰间还带着手枪套。

搞清楚人之后,要进行分类整理。最重点的事,就是得确保那些冒充军官的人别混进新成立的连队,防止他们又搞点鬼的渗透进去。

第二步得搞分层次的改造,74师的士兵普遍文化水平挺高,训练也挺到位,不爱听那些空话套话,也不迷信教条。政治干部决定不再死板地讲“革命理论”,而是从“阶级觉醒”这个角度入手,做文章。

一开始是“诉苦会”,每个人都讲讲自己这几年的当兵经历。最厉害的要数基层炮兵的士兵,他说自己曾被当成人肉盾挡炮口,军官拿缴获私分,重伤的战友也没人去救。

一个魁梧的汉子谈起家人被拉去当壮丁,边哭边骂:“当兵十年,值个狗屁。”

第三步呢,就是做个对比展示。挑几个老红军战士,一块吃、一块住,还一起执行任务,干部带头干最脏最累的活儿。

有次碰上洪水肆虐,干部带着74名俘虏去修桥。百姓听说解放军来了,主动送水送饭。那晚,许多人偷偷擦泪,心里说从来没见过百姓对他们露出这样的笑脸。

有人说:“当了十年兵,第一次听到被叫‘同志’的感觉。”

用“对比法”,效果直观明显。不是光说,而是真实去看、去做、去感受。

第四个步骤呢,是让他们加入到任务中,比如帮着运补给、管理物资、搞卫生防疫啥的,慢慢让他们感受到“隔离感没有那么重”。等他们觉得“部队不怀疑我了”,才愿意迈出更近一步。

第五个环节呢,是进行再教育,也就是让他们系统学习军纪、战术和党的方针政策之类的内容。不是在洗脑,实在说就是引导他们。很多人接受得快,主要是因为他们心里早就对老部队感到失望,只是不清楚还有没有其他选择。

在转化过程中,也遇过不少挫折。有几个人假装认识老部队,结果在关键时刻突击逃跑,被现场击毙。还有一些人骗到底,混入新编连队,然后偷偷打冷枪。每出现一次这样的事情,改造小组都会重新调整相关流程,力图避免再发生类似的问题。

最典型的一次“转化转胜”,是在淮海战役前线发生的事。

有个74师的俘虏在前线阵地发现对面的人是老部队的,把自己挺了出来,站在掩体上,大声说:“我不是投降的,我是醒了,老弟你们也别再帮蒋介石当枪了。”

对面迟疑了几分钟,果然就有一整排的人放下武器,慢慢走了过来。

战斗结束后,这位“解放战士”表现出色,立了大功,被调到部队宣传组了。

到这会儿,74师的“化敌为友”任务也接近尾声。从俘虏到战士,从敌人变成同志,这说起来容易,做起来难,可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。烧掉的是枪火,留下的,是人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