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雄信单骑战秦琼三刀未分胜负,回营后对徐茂公低语:“茂公,叔宝的瓦面金装锏法,是我爹当年赠他的”
隋末乱世,烽烟四起,瓦岗山上,义旗高张。
金鸡岭前,两骑对峙,一将手持金装锏,一将横握熟铜锏,皆是天下闻名的英雄。
尘沙漫卷,杀气冲霄。
三锏过后,二人未分胜负,各自勒马而归。
然这看似寻常的对决背后,却牵扯出一段被岁月尘封的往事,一桩关乎恩义与宿命的纠葛,正悄然拉开序幕。
01
残阳如血,映照着金鸡岭下连绵的营帐。
瓦岗军的帅旗在晚风中猎猎作响,旗上那个斗大的“瓦”字,仿佛饱饮了战场的鲜血,显得格外刺眼。
单雄信一身锁子黄金甲,刚刚卸下,露出里面被汗水浸透的皂色劲装。
他坐在中军大帐的主位上,手中把玩着那对重达六十五斤的亮银钉钉狼牙槊,眼神却有些飘忽,似是穿透了帐壁,望向了远处苍茫的暮色。
帐内的牛油巨烛噼啪作响,将他那张轮廓分明的面庞映照得忽明忽暗。
他生得魁梧,面如重枣,凤眼蚕眉,一部浓密的钢髯更添了几分威猛之气。
此刻,这位平日里豪气干云、快意恩仇的二路元帅,眉宇间却萦绕着一抹化不开的愁绪。
白日里与秦叔宝的那场酣战,一招一式,此刻仍在脑海中盘旋。
秦叔宝的瓦面金装锏,招式精妙,沉稳老辣,每一锏都似含着千钧之力,又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韵味。
这股韵味,如同一根细针,轻轻刺入他心底最深处,勾起了一段早已被他刻意尘封的记忆。
他想起自己的父亲,那位在江湖上也曾响当当的人物——单禹。
单禹一生豪侠,仗义疏财,交友遍天下,尤擅一对八宝驼龙枪,枪法出神入化,罕有敌手。
单雄信的枪法,便是得自父亲真传。
然而,父亲留给他的,不仅仅是精妙的武艺,还有一段刻骨铭心的往事。
那一年,父亲收了一个义子,一个身世飘零却天赋异禀的少年。
父亲爱其才,待之若亲子,不仅倾囊相授自己的独门枪法,更将自己视若珍宝的一对瓦面金装锏赠予了他。
那对锏,本是单禹的恩师所赠,非传人不得使用。
那少年,便是后来的秦叔宝。
秦叔宝,字叔宝,山东历城人,时任山东节度使唐壁麾下的一名旗牌官。
他与单雄信,早已在江湖上闻名,彼此神交已久,却从未有过正面交锋。
此次金鸡岭前,各为其主,兵戎相见,实乃天意弄人。
单雄信从未想过,有朝一日,自己竟会与父亲的义子,手持父亲所赠的宝锏,在沙场上以命相搏。
“元帅,您回来了。”一声轻唤打断了单雄信的沉思。
帐帘一挑,一个文士模样的人走了进来。
此人身形清瘦,面容白皙,颌下三缕长髯,显得儒雅随和,正是瓦岗军的军师,人称“智多星”的徐茂公。
他手摇羽扇,目光睿智,一眼便看出了单雄信的心神不宁。
“茂公,你来了。”单雄信收敛心神,示意他坐下。
徐茂公也不客气,径直在客位上落座,为单雄信斟满一杯热茶,缓缓道:“元帅今日与秦叔宝一战,可还尽兴?我观二位将军棋逢对手,将遇良才,直杀得天昏地暗,日月无光,实乃我辈武人的一大快事。”
单雄信端起茶杯,却并未饮下,只是用杯盖轻轻拨弄着浮沫。
他沉吟片刻,方才开口,声音低沉而沙哑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:“茂公,叔宝的瓦面金装锏法,是我爹当年赠他的。”
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,在徐茂公心中炸响。
他摇扇的手微微一顿,脸上那惯常的从容淡定瞬间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震惊。
他抬起头,锐利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单雄信脸上,似乎想从他口中确认这匪夷所思的事实。
“元帅此言当真?秦将军的锏法,竟是与老庄主有所渊源?”
单雄信苦笑一声,将那杯早已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,仿佛要将满腹的苦涩与无奈一同吞下。
“千真万确。那锏法中的‘献蟠桃’、‘敬德鞭’、‘回马枪’三式,乃是我爹独门枪法中的变招,外人绝无可能知晓。今日叔宝使出,招招都戳在我的心坎上。我能感觉到,那股熟悉的劲力,那股子堂堂正正、大开大合的气魄,除了我爹的亲传,再无旁人能练得出来。”
他站起身,在帐内来回踱步,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营帐中回荡,显得格外清晰。
胸中的郁结之气让他感到一阵烦躁,他一把抓起桌上的酒壶,仰头便灌了几大口。
辛辣的烈酒顺着喉咙烧下,却丝毫无法平息他内心的波澜。
他与秦叔宝,一个是绿林总瓢把子,一个是朝廷命官,本就立场不同。
如今又添上这层父辈的渊源,更是让这段关系变得复杂难言。
徐茂公沉默了,他手中的羽扇不知何时已经停下。
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。
这不仅关系到单雄信与秦叔宝的个人恩怨,更可能影响到瓦岗军的未来。
秦叔宝乃是当世豪杰,若能将其收入麾下,无异于为瓦岗军增添一臂之力。
可如今,这层关系却像一道无形的枷锁,将二人紧紧束缚。
“元帅,此事……老庄主当年可有遗言?”徐茂公小心翼翼地问道,他知道这触及了单雄信的伤心事。
单雄信的身形猛地一僵,停下脚步,背对着徐茂公,声音愈发低沉:“爹爹临终前,曾嘱咐我,好生照顾叔宝兄弟,视如手足。可如今……唉,时也,命也!我们终究是站在了对立的两面。”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尽的苍凉与无奈,仿佛那白日里金戈交鸣的战场,此刻已化作了隔阂在他与秦叔宝之间的一道万丈深渊。
帐外的风似乎更紧了,吹得营帐呼呼作响,卷起漫天尘沙。
一场更大的风暴,似乎正在这金鸡岭上悄然酝酿。
徐茂公看着单雄信那落寞而孤高的背影,心中亦是百感交集。
他知道,这不仅仅是两个英雄的对决,更是两代人恩怨情仇的延续,而这一切,才刚刚开始。
02
夜色渐深,瓦岗大营陷入一片沉寂,唯有巡夜士卒的脚步声和更夫的梆子声在夜空中回荡。
中军大帐内,烛火依旧明亮。
单雄信与徐茂公对坐无言,帐内的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。
方才那番石破天惊的对话,余波仍在二人心中荡漾,久久不能平息。
良久,徐茂公轻叹一声,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“元帅,此事非同小可。秦叔宝将军身怀老庄主所赠的锏法,这层关系,您打算如何处置?”他抬起头,目光深邃地看着单雄信,试图从这位性情如火的好汉脸上,寻找到一丝答案。
单雄信缓缓抬起头,双目中布满了血丝,显然内心正经历着剧烈的挣扎。
他紧紧握着酒杯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,沉声道:“如何处置?我不知。我只知,白日里与他交手,我虽能招架,却始终无法狠下杀手。每当他那锏法使出,我眼前浮现的,便是爹爹当年教导他的模样。那锏,本就该是我们单家的东西,如今却用来与我作对,这岂不是天大的讽刺?”
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愤,一丝自嘲。
他痛恨这乱世,痛恨这身不由己的命运。
若非各为其主,他与秦叔宝本该是把酒言欢,共论武学的知己。
可如今,却只能兵戎相见,以命相搏。
这种煎熬,比刀剑加身更为痛苦。
徐茂公点了点头,他能理解单雄信此刻的心情。
他沉吟片刻,道:“元帅,依茂公之见,此事或许并非全无转机。秦叔宝将军为人如何,元帅比我更清楚。他重情重义,恩怨分明,绝非见利忘义之辈。老庄主于他有传艺赠宝之恩,这份情谊,他想必一直铭记在心。我们若能以此为契机,动之以情,晓之以理,或可说动他归顺瓦岗,共图大事。”
“归顺瓦岗?”单雄信冷笑一声,“茂公,你说的轻巧。叔宝乃是朝廷命官,食君之禄,忠君之事,岂会轻易背弃唐壁,落草为寇?况且,我与他今日刚刚在阵前厮杀,结下梁子,他此刻对我,恐怕唯有恨意,哪还有什么情谊可言?”
“不然。”徐茂公摇着羽扇,胸有成竹地说道,“秦叔宝虽为朝廷命官,但隋炀帝无道,天下离心,唐壁亦是碌碌无为,难成大器。以秦将军之才,岂会久居人下?他心中所想的,定是救民于水火,建功立业,而非固守一隅。瓦岗军替天行道,深得民心,正是英雄用武之地。此其一。”
他顿了顿,见单雄信在认真聆听,便继续说道:“其二,元帅与秦将军的恩怨,并非私仇,而是各为其主。今日阵前交手,乃兵家常事。若元帅能主动释出善意,将老庄主与他的往事挑明,以兄弟之礼待之,秦将军念及旧情,必会动容。男人之间,最重一个‘义’字。老庄主于他有再造之恩,这份大义,他不会忘。”
“其三,也是最重要的一点。”徐茂公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,“秦叔宝如今在山东,处境并非外人看上去那般风光。张须陀虽死,但其旧部仍在,官场之中,倾轧排挤更是家常便饭。唐壁生性多疑,对秦叔宝这等功高震主之人,岂会真正放心?我已得到消息,唐壁近日正暗中派人监视秦叔宝的行踪,似有防范之意。秦将军正处于危墙之下,他自己,未必没有另寻明主之意。”
徐茂公的一番话,如同一盏明灯,瞬间照亮了单雄信心中的迷雾。
他不得不承认,徐茂公的分析句句在理。
秦叔宝的为人,他清楚;隋朝的腐朽,他更是看在眼里。
或许,这真的是一个机会,一个化干戈为玉帛,将这位当世豪杰收入瓦岗的机会。
“茂公,依你之见,我当如何去做?”单雄信的语气缓和了许多,他看着徐茂公,眼中流露出些许征询的意味。
徐茂公微微一笑,羽扇轻摇:“此事不宜操之过急。明日元帅可再邀秦叔宝一战,但并非真个要分个生死高下,而是借阵前交锋之机,单独与他叙话。元帅可先将那对瓦面金装锏的来历点破,再以老庄主的遗命相告,动之以情。若秦叔宝心中尚有故人之情,必有回应。届时,茂公再从中斡旋,大事可成。”
“好!就依茂公之计!”单雄信猛地一拍桌案,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。
他站起身,在帐内走了几步,心中的烦躁与郁结似乎消散了不少。
他看着徐茂公,郑重地说道:“茂公,此事若成,我单雄信必记你头功!”
“元帅言重了。”徐茂公起身,拱手道,“茂公所为,皆是为了瓦岗大业,为了天下苍生。事不宜迟,元帅早些歇息,明日还要与秦将军会战呢。茂公先行告退。”
说完,徐茂公便转身掀开帐帘,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。
单雄信独自站在帐中,望着帐外那轮孤冷的明月,心中百感交集。
他仿佛又看到了父亲那慈祥而又威严的面容,听到了父亲临终前的殷殷嘱托。
爹,孩儿定当竭尽全力,不负您所托,将叔宝兄弟带回我们身边。
他在心中默默念道。
夜风拂过,吹动他凌乱的须发,也吹起了他心中那份沉寂已久的兄弟情义。
03
翌日,天色微明,金鸡岭下便已是战鼓雷鸣,号角齐鸣。
两军列开阵势,旌旗蔽日,刀枪如林,气氛肃杀。
单雄信一身戎装,骑着他那匹名为“闪电”的宝马,手提亮银钉钉狼牙槊,威风凛凛地出现在阵前。
他的目光越过千军万马,直接落在了对面唐壁军阵中那个同样顶盔贯甲的将领身上。
秦叔宝今日亦是精神抖擞,他骑着一匹黄骠马,手持那对瓦面金装锏,面色沉静如水。
经过昨日一战,他对单雄信的武艺和为人,又多了几分敬佩。
他知道,今日这场对决,依旧会是龙争虎斗,胜负难料。
“秦将军,昨日你我酣战一场,意犹未尽,今日可敢再与我一决高下?”单雄信催马出阵,声如洪钟,在两军阵前回荡。
秦叔宝闻言,亦催马迎上,朗声笑道:“单元帅英雄了得,叔宝佩服!今日正想再向元帅讨教几招!”话音未落,他已策马冲来,手中瓦面金装锏一摆,一招“泰山压顶”,携着万钧之势,当头朝单雄信砸下。
单雄信不慌不忙,手中狼牙槊向上轻轻一撩,“叮”的一声脆响,精准地格开了秦叔宝的重锏。
两马交错,二人瞬间便战在一处。
槊来锏往,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,火星四溅,激烈异常。
两人都是当世顶尖的猛将,武艺路数又颇有渊源,拆解起来,更是招招精妙,式式凶险,看得两军将士都屏住了呼吸,唯恐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的瞬间。
战至五十余合,依旧不分胜负。
单雄信心中暗忖,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。
他虚晃一招,逼退秦叔宝,随即拨转马头,向本阵方向退去。
秦叔宝以为他力怯,大喝一声:“哪里走!”拍马便追。
单雄信并不回阵,而是朝着旁边一片小树林驰去。
秦叔宝心中虽有疑虑,但英雄气概让他无所畏惧,紧追不舍。
二人一前一后,很快就进入了林中。
这片树林不大,光线有些昏暗,林间只有鸟鸣和马蹄声。
进入林中深处,单雄信忽然勒住马,转身面对着追上来的秦叔宝。
他并未举起手中的狼牙槊,而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秦叔宝,缓缓开口:“叔宝兄弟,我们且住手,我有话要与你说。”
秦叔宝一愣,随即也停下了马,他看着单雄信那异样的神情,心中充满了疑惑:“单元帅,有何话,就在这阵上说便是,为何要将我引至此地?”
单雄信翻身下马,将狼牙槊插在地上,然后对着秦叔宝深深一揖。
这个举动,让秦叔宝更是大吃一惊,他连忙下马,还礼道:“元帅这是何意?折煞秦琼了!”
单雄信直起身,目光灼灼地看着秦叔宝,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叔宝兄弟,我且问你,你手中这对瓦面金装锏,从何而来?”
秦叔宝闻言一怔,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宝锏,脸上露出些许追忆之色,叹道:“此乃义父单禹老英雄所赠。若非义父当年收留,传我武艺,赠我宝锏,便没有我秦叔宝的今日。可惜,义父英年早逝,叔宝至今未能报答他的养育之恩,实乃人生一大憾事。”
他说的是真情实感,眼中不禁泛起了泪光。
单禹于他,亦师亦父,这份恩情,他永世不忘。
听到秦叔宝这番话,单雄信的眼眶也红了。
他向前一步,声音有些哽咽:“叔宝兄弟,你可知,我便是单禹之子,单雄信?”
“什么?”秦叔琼如遭雷击,整个人都愣住了。
他瞪大了眼睛,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单雄信。
他早就听说瓦岗军的二路元帅名叫单雄信,也是山东人,却从未想过,他竟会是义父单禹的儿子!
天下间,竟有如此巧合之事!
“你……你便是雄信贤弟?”秦叔宝的声音有些颤抖。
“正是愚兄!”单雄信上前一步,一把抓住了秦叔琼的手臂,激动地说道:“爹爹临终前,还嘱咐我,要好生照顾你,视如手足。没想到,你我兄弟今日竟会在此地,以这种方式相见!爹爹若在天有灵,看到我们兵戎相见,该有多痛心啊!”
秦叔宝呆立当场,脑海中一片空白。
他手中的瓦面金装锏,此刻感觉重如千斤。
原来,昨日与他酣战的对手,竟是自己日夜思念的义兄!
原来,那熟悉的锏法,那熟悉的气魄,真的是来自单家!
他想起义父的音容笑貌,想起少年时与雄信弟弟一同习武的点点滴滴,心中五味杂陈,百感交集。
“雄信哥哥……”秦叔宝哽咽着,再也说不出话来。
他放下手中的宝锏,与单雄信紧紧地拥抱在一起。
两个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铁血男儿,此刻却像两个受了委屈的孩子,眼中都闪烁着泪光。
这片寂静的小树林,见证了一场跨越了多年光阴的兄弟重逢。
所有的恩怨,所有的隔阂,在这一刻,都化作了浓浓的亲情。
04
良久,二人才缓缓分开。
秦叔琼用手背擦去眼角的泪水,看着单雄信,脸上带着愧疚与自责:“雄信哥哥,昨日阵前,小弟不知是哥哥,多有得罪,还望哥哥恕罪。”
单雄信摆了摆手,豪爽地笑道:“自家兄弟,说这些便见外了!你我各为其主,在阵前交锋,乃是天职,何罪之有?再说,若非昨日一战,愚兄也不能确认你的身份。这或许便是天意,注定要让咱们兄弟相认。”
他拍了拍秦叔宝的肩膀,感慨万千:“一晃多年,贤弟已是名震天下的大英雄,义父在天之灵,也该可以瞑目了。”
秦叔宝闻言,心中更是感动。
他看着单雄信,忽然想起了什么,问道:“哥哥,义父的灵柩,如今安葬在何处?这些年,小弟一直想去祭拜,却苦于没有线索。”
单雄信叹了口气,脸上露出一抹悲伤:“爹爹去世后,我便将其灵柩安葬在了咱们山东老家单家庄。只是后来天下大乱,我落草为寇,老家也早已物是人非。如今,我也只是每年派人偷偷回去祭拜一番。”
“是秦琼不孝!”秦叔宝闻言,双膝跪地,朝着山东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。
“义父大恩大德,秦琼没齿难忘。待将来战事平息,秦琼定要将义父灵柩迁入风水宝地,好生供奉,以报答他的养育之恩。”
单雄信连忙将他扶起,道:“贤弟快快请起!义父若有灵,看到你今日的成就,定会为你感到骄傲。你我兄弟今日重逢,乃是大喜之事,切莫再伤怀。”
二人相视一笑,多年的生疏与隔阂在这一刻烟消云散。
他们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,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,无话不谈。
单雄信将这些年自己如何在绿林中闯荡,如何与翟让、李密等人聚义瓦岗,一一说与秦叔宝听。
秦叔宝也讲述了自己离开单家后,如何投军,如何在山东建功立业的经历。
“贤弟,以你的才能,困在唐壁那等庸主手下,实乃大材小用。”单雄信话锋一转,切入正题。
“如今隋炀帝无道,天下群雄并起,瓦岗军替天行道,深得民心。我大哥李密,更是有经天纬地之才,乃真命天子之相。贤弟何不弃暗投明,与我等兄弟一起,共图大业,将来封妻荫子,名垂青史,岂不美哉?”
秦叔宝闻言,沉默了。
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瓦面金装锏,心中思绪万千。
他何尝不知唐壁难成大器?
何尝不想寻一位明主,以施展自己的抱负?
可是,他毕竟是唐壁的部将,深受知遇之恩,若是轻易叛变,岂不是为人不齿?
单雄信看出了他的顾虑,继续说道:“贤弟,所谓‘良禽择木而栖,贤臣择主而事’。唐壁虽有知遇之恩,但他心胸狭隘,猜忌多疑,并非能容人之主。你武艺超群,功勋卓著,早已引起他的忌惮。我听说,他近日已派人暗中监视于你,你若再留在他身边,恐怕迟早会遭其毒手。到那时,不仅你自身难保,还会连累你的家小。这样的‘忠’,岂不是愚忠?”
这番话,正说中了秦叔宝的痛处。
他确实感受到了唐壁对他的猜忌和防备,心中早已郁结不欢。
单雄信的话,如同一把钥匙,打开了他心中那把名为“忠义”的枷锁。
“可是……”秦叔宝仍有犹豫,“我若就此投奔瓦岗,天下人会如何看我?说我秦琼贪生怕死,背主求荣?”
“糊涂!”单雄信正色道,“我们投奔瓦岗,并非为了个人富贵,而是为了天下苍生!隋炀帝暴虐,民不聊生,瓦岗军起义,正是为了推翻暴政,解救万民。这才是大义!贤弟,你是个聪明人,孰是孰非,当分得清楚。再者,有我单雄信在此,有瓦岗众兄弟在此,谁敢说你是背主求荣?我们只会说,你秦叔宝是深明大义,弃暗投明的真英雄!”
单雄信的话掷地有声,充满了力量,深深地震撼着秦叔宝的心。
他抬起头,看着单雄信那真诚而又充满期待的眼神,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,开始动摇了。
“哥哥,容我再思量一番。”秦叔宝沉吟道,“此事非同小可,我需要从长计议。”
“当然。”单雄信点了点头,“贤弟不必急于一时。你我兄弟今日相认,已是天大的喜事。你先回营,好生考虑。无论你做出何种决定,愚兄都支持你。只是你要记住,瓦岗山的大门,永远为你敞开。我们这些兄弟,永远等着你回来。”
说完,单雄信翻身上马,对秦叔宝拱了拱手:“贤弟,时候不早了,你我该回去了。免得两军将士多心。”秦叔宝也点了点头,二人一同上马,并辔而行,走出了小树林。
当他们重新出现在两军阵前时,双方的将士都看得呆了。
只见两位刚刚还在生死相搏的主将,此刻竟并肩而立,有说有笑,仿佛多年的挚友。
这突如其来的一幕,让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。
唐壁军中的将士更是面面相觑,不明所以。
单雄信与秦叔宝在阵前拱手作别,各自回归本阵。
一场看似剑拔弩张的对决,就以这样一种出人意料的方式结束了。
然而,所有人都不知道,在这片小小的树林里,已经发生了一件足以影响天下格局的大事。
05
秦叔宝回到营中,心乱如麻。
他将自己关在帐内,独坐案前,面前摊开的兵法图策,他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。
脑海中反复回响着单雄信在林中对他说的话,以及义父单禹那慈祥的面容。
一边是朝廷的俸禄和唐壁的知遇之恩,一边是手足兄弟的真情和瓦岗的匡扶大义,这两种力量在他的心中反复拉扯,让他痛苦不堪。
他站起身,在帐内来回踱步,时而眉头紧锁,时而长吁短叹。
他自问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,但此事关乎他一生的名节和未来的道路,他不得不慎之又慎。
他想起自己初入军旅时,立下的誓言:要为国尽忠,保境安民。
可如今,这个国,已经腐朽不堪;这个君,更是残暴无道。
他所要效忠的,究竟是什么?
“将军。”帐外传来亲兵的声音,“张将军求见。”
秦叔宝定了定神,道:“请他进来。”帐帘一挑,一个身材魁梧,面容憨厚的将领走了进来,正是与秦叔宝情同手足的好兄弟,人称“赛仁贵”的张公瑾。
“大哥,您回来了。”张公瑾一进门,便察觉到气氛不对,他看着秦叔宝那凝重的神色,关切地问道:“大哥,您今日与单雄信一战,可曾受伤?”
秦叔宝摇了摇头,示意他坐下,叹了口气:“公瑾,我没事。只是……有些心烦。”
张公瑾在他对面坐下,给他倒了一杯茶,道:“大哥,是不是因为今日阵前与单雄信那厮之事?末将看得清楚,您二位在阵前相谈甚欢,最后竟并肩而归。此事,军中已是议论纷纷。唐元帅那边,恐怕也听到了风声。”
秦叔宝苦笑一声:“此事,说来话长。”他沉吟片刻,决定不再隐瞒。
张公瑾是他最信任的兄弟,此事若想有个了断,必须得到他的支持。
于是,他将今日在林中与单雄信相认,以及单雄信劝他归顺瓦岗之事,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张公瑾。
张公瑾听罢,亦是震惊不已。
他张大了嘴巴,半晌才合拢,道:“竟有此事!原来那单雄信,竟是单老英雄的公子!这……这可真是太巧了。”
“是啊,何止是巧合,简直是命运的捉弄。”秦叔宝端起茶杯,一饮而尽,仿佛想借此来平复心中的波澜。
“公瑾,你说,我该如何是好?一边是养育我的义父的恩情和兄弟情义,一边是朝廷的法度和对唐元帅的承诺。我……”
张公瑾沉默了。
他比秦叔宝更了解官场的黑暗和唐壁的为人。
他知道,以秦叔宝的才华和威望,早已成了唐壁的眼中钉,肉中刺。
即便没有今日之事,唐壁迟早也会对他下手。
留在唐壁身边,无异于与虎谋皮。
“大哥,”张公瑾抬起头,目光坚定地看着秦叔宝,“恕我直言。如今这世道,早已不是我们当初想象的模样了。隋朝气数已尽,天下必将大乱。唐壁庸碌无能,绝非明主。我们跟在他手下,纵有一身本事,也不过是替他看家护院的走狗,难成大业。”
他顿了顿,继续说道:“反观瓦岗军,虽然出身绿林,但他们替天行道,劫富济贫,深得民心。李密、单雄信、徐茂公等人,也都是当世豪杰,大有可为。更何况,单元帅是您的义兄,这份情义,千金难买。大哥,良禽择木而栖,贤臣择主而事。您若继续留在这里,不仅埋没了自己,将来恐怕还会招来杀身之祸。”
张公瑾的一番话,与单雄信所说,不谋而合。
这让秦叔宝心中更加倾向于瓦岗。
他看着张公瑾,问道:“公瑾,那你呢?你又是怎么想的?”
张公瑾哈哈一笑,站起身,对着秦叔宝拱手道:“大哥的恩情,公瑾没齿难忘。大哥若是决定投奔瓦岗,我张公瑾愿追随大哥,万死不辞!上刀山,下火海,绝无二话!”
“好兄弟!”秦叔宝大受感动,他上前紧紧握住张公瑾的手,心中那最后的一丝犹豫,也烟消云散了。
有张公瑾这样的好兄弟支持,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?
“可是,我们该如何脱身?”秦叔宝皱起了眉头,“唐壁对我们早已心存戒备,我军营内外,恐怕都布满了他的眼线。我们若想带着家小离开,绝非易事。”
“这个大哥不必担心。”张公瑾胸有成竹地说道,“我早已看出唐壁并非雄主,也为自己留了后路。我在城外南门,有个旧识,是守城门的校尉,曾受过我的恩惠。只要我们做好准备,他愿意相助。我们只需找个机会,带着家小,从南门出城,便可直奔瓦岗。”
“何时行动最好?”秦叔宝问道。
“事不宜迟,就今夜!”张公瑾眼中闪过一丝精光,“今夜三更,唐壁军中防备必然松懈。我们趁此机会,带着家眷和亲信,悄然出城。等唐壁明日发现,我们早已走远了。”
“好!就今夜!”秦叔宝下定了决心,眼中重新燃起了神采。
他拍了拍张公瑾的肩膀,郑重地说道:“公瑾,此事若成,我秦琼必不负你!”
“大哥言重了!我们兄弟之间,不说这些。”张公瑾笑道。
二人又细细商议了一番出逃的细节,直到夜幕降临,张公瑾才悄悄离去。
秦叔宝站在帐中,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他抬头望向窗外,夜色深沉,繁星点点。
他知道,今夜过后,他的人生将彻底改变。
他将告别过去,踏上一条全新的道路。
虽然前路未知,但他心中却充满了期待和希望。
三更时分,万籁俱寂。
秦叔宝与张公瑾带领着家眷和数十名心腹亲兵,悄悄地向南门摸去。
夜色如墨,为他们提供了最好的掩护。
然而,就在他们即将抵达城门之时,前方突然火把通明,无数人影从暗处涌出,将他们团团围住。
为首一人,正是山东节度使唐壁!
他手持长剑,满脸冷笑地看着被包围的秦叔宝,阴恻恻地说道:“秦叔宝,本帅早就料到你有二心!今日,我看你还往哪里逃!”
06
秦叔宝心中一沉,暗道不好,还是中了唐壁的圈套。
他手持双锏,将张公瑾和家眷护在身后,沉着地迎上唐壁那阴冷的目光,朗声道:“唐元帅,此话何意?秦琼何曾有过二心?深夜在此,不过是带亲兵巡视防务罢了。”
“巡视防务?”唐壁发出一声冷笑,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,“秦叔宝,到了这个时候,你还要狡辩?你以为本帅是三岁孩童吗?你与单雄信在阵前勾勾搭搭,以为本帅不知道?你今夜欲带家眷出逃,以为本帅没有防备?说,你是不是要去投奔瓦岗叛贼!”
唐壁的声音充满了怨毒和愤怒。
他早就怀疑秦叔宝,今日阵前那一幕,更是让他确信了自己的猜测。
于是,他将计就计,假装不知,暗中布下天罗地网,就等着秦叔宝自投罗网。
“既然元帅什么都知道了,秦琼也无话可说。”秦叔宝见事情败露,索性不再隐瞒,他挺直了腰杆,眼中毫无惧色。
“不错,我秦琼确实是要去瓦岗。并非我秦琼贪生怕死,背主求荣,而是元帅你,并非明主!隋炀帝无道,天下大乱,元帅你却固守一隅,不思进取,反而猜忌忠良,排斥异己。跟着你,只会葬送我等的前程,更无法解救万民于水火!”
“好你个秦叔宝!竟敢在本帅面前如此放肆!”唐壁被秦叔宝的话气得脸色铁青,他怒吼一声,“给我上!将秦叔宝、张公瑾这两个叛贼,连同他们的家眷,一并拿下!若有反抗,格杀勿论!”
唐壁一声令下,周围的士兵立刻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。
秦叔宝大喝一声:“公瑾,保护家眷!”他手中瓦面金装锏一挥,顿时化作一片金光,冲在最前面的几名士兵惨叫一声,顿时人仰马翻。
张公瑾也拔出腰刀,与秦叔宝背靠着背,奋力拼杀。
他们带来的数十名亲兵,也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,此刻更是以一当十,与唐壁的士兵厮杀在一起。
一时间,喊杀声、兵器碰撞声、惨叫声响彻夜空。
秦叔宝武艺超群,手中双锏使得出神入化,如入无人之境。
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,就是要杀出一条血路,保护兄弟和家人的安全。
他一招“横扫千军”,将周围的士兵扫倒一大片,然后催马便想冲向城门。
然而,唐壁早有准备。
他不仅派了重兵围堵,还在城门处布置了弓箭手。
见秦叔宝冲来,唐壁狞笑一声,下令道:“放箭!”
刹那间,万箭齐发,如雨点般向秦叔宝等人射来。
秦叔宝大惊,连忙舞动双锏,护住周身要害。
箭矢打在他的锏上和铠甲上,发出“叮叮当当”的密集响声。
他的那匹黄骠马,却不幸中箭,悲鸣一声,倒在了地上。
秦叔宝从马背上滚落,刚一站稳,几名士兵便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。
他奋力抵挡,却渐渐感到体力不支。
对方人多势众,自己这边人少,又带着家眷,处处受制,眼看就要支撑不住。
就在这危急关头,突然听到南门方向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,火光冲天而起。
唐壁的士兵阵脚大乱,一片骚动。
“报——!”一名传令兵慌慌张张地跑到唐壁面前,颤声说道,“元帅,不好了!瓦岗军……瓦岗军攻城了!单雄信亲自带队,已经攻破了南门!”
“什么?”唐壁大惊失色,他万万没有想到,单雄信竟然会连夜攻城!
难道秦叔宝的出逃,只是个幌子,他们真正的目的是里应外合,拿下济南城?
他正惊疑不定,又听到城内四处都响起了喊杀声,似乎城中还有瓦岗的内应。
唐壁顿时慌了神,他本就庸碌无能,何曾见过这等阵仗?
一时间,他竟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“元帅,快走吧!瓦岗军势大,我们挡不住了!”身边的亲兵催促道。
唐壁回过神来,看了一眼仍在奋力拼杀的秦叔宝,眼中闪过些许怨毒和无奈。
他知道,今天他是拿不住秦叔宝了。
他咬牙切齿地说道:“撤!全军撤退!”
说完,他便在亲兵的簇拥下,狼狈地向城北方向逃去。
唐壁的士兵见主帅都逃了,哪里还有心思再战,顿时一哄而散,各自逃命去了。
包围圈瞬间瓦解,秦叔宝和张公瑾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。
就在这时,一队人马疾驰而来,为首一人,正是单雄信!
他骑在“闪电”马上,手持狼牙槊,威风凛凛。
“叔宝兄弟,你没事吧!”单雄信翻身下马,快步跑到秦叔宝面前,关切地问道。
“雄信哥哥,多谢你及时相救!若非你带兵攻城,我等今日恐怕在劫难逃了。”秦叔宝看着单雄信,心中充满了感激。
“自家兄弟,说这些就见外了!”单雄信哈哈大笑,“我得知你今夜要行动,便与茂公商议,决定率兵前来接应。我们约定,若你成功出城,便以烟火为号。可我等到了三更,也不见你的信号,心中担忧,便决定攻城。没想到,还是来晚了一步,让你受惊了。”
“不晚,一点也不晚。”秦叔宝感动地说道,他走上前,与单雄信紧紧拥抱在一起。
经历了这场生死考验,兄弟二人的情谊,变得更加坚不可摧。
07
“元帅,秦将军,此地不宜久留,我们还是尽快撤回金鸡岭大营为好。”徐茂公催马来到二人面前,提醒道。
他虽是文士,但经历了刚才的混战,衣衫也有些凌乱,神色却依旧镇定。
“茂公说的是。”单雄信点了点头,他转向秦叔宝,笑道:“叔宝兄弟,走,随我回山!大哥和众兄弟,早已备下酒宴,为你接风洗尘!”
“好!”秦叔宝豪气顿生,他扶起倒地的黄骠马,虽心疼不已,但此刻更多的是脱离苦海,奔向新生的喜悦。
他翻身上马,与单雄信、徐茂公并肩而行,带着张公瑾和家眷亲兵,跟随瓦岗军,浩浩荡荡地向金鸡岭撤去。
回到瓦岗大营,已是凌晨时分。
然而,整个营寨却灯火通明,人声鼎沸,仿佛白昼一般。
瓦岗军的首领,魏公李密,以及翟让、王伯当、程咬金等众位头领,早已在中军大帐外等候多时。
“哈哈哈,叔宝将军,欢迎你加入瓦岗!”李密是一个面容儒雅,气质沉稳的中年人,他见到秦叔宝,立刻迎上前去,热情地拱手道。
“魏公!”秦叔宝慌忙下马,回礼道。
他久闻李密之名,知其乃是辽东公李弼的后人,出身名门,文武双全,有雄才大略,是瓦岗军当之无愧的主心骨。
“叔宝兄弟,你可算来了!想我程咬金,早就想与你这天下闻名的英雄会一会了!”一个声音洪亮如钟,身材魁梧壮硕的大汉走了过来,正是瓦岗军的福将,“混世魔王”程咬金。
他为人粗豪,不拘小节,上来便给了秦叔宝一个大大的熊抱。
“程将军,幸会。”秦叔宝被他抱得差点喘不过气来,却也能感受到他发自内心的真诚和热情。
“叔宝兄弟,一路辛苦了。”其他各位头领也纷纷上前,与秦叔宝见礼,言语之间,皆是欢迎和敬佩之意。
秦叔宝没想到,瓦岗的众兄弟竟是如此豪爽热情,完全没有官场上的虚伪和客套,这让他心中感到一阵温暖。
“好了好了,外面风大,都进帐说话!”李密笑着,将众人请进了中军大帐。
大帐之内,早已摆好了盛大的酒宴。
众人分宾主落座,李密坐了主位,单雄信和秦叔宝分坐他的左右两边。
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,气氛愈发热烈。
李密举起酒杯,起身道:“诸位,今日是我们瓦岗军大喜的日子!我们迎来了当世英雄秦叔宝将军和他的兄弟张公瑾将军!秦将军武艺超群,义薄云天,他的加入,如虎添翼,必将使我瓦岗军声威大振!来,让我们共同敬秦将军一杯!”
“好!”众头领齐声叫好,纷纷举杯。
秦叔宝连忙起身,端起酒杯,激动地说道:“魏公和各位兄弟错爱了!秦琼何德何能,敢当如此盛情。从今往后,秦琼愿在魏公麾下,为瓦岗大业,赴汤蹈火,在所不辞!”
他说罢,将杯中酒一饮而尽。
众人大喜,也纷纷干杯。
酒宴之上,众人推杯换盏,谈笑风生。
秦叔宝初来乍到,本还有些拘谨,但在众兄弟的热情感染下,也渐渐放开了。
他与程咬金、王伯当等人一见如故,聊起武艺兵法,甚是投机。
单雄信更是全程陪在他身边,不断地为他介绍各位兄弟,讲述瓦岗军的趣事,让他感受到了家一般的温暖。
徐茂公则坐在一旁,微笑着看着这一切。
他知道,秦叔宝的归顺,对瓦岗军来说,意义重大。
不仅增强了军事实力,更是向天下英雄传递了一个信号:瓦岗军求贤若渴,是真正的仁义之师。
他看着李密那欣赏的目光,看着单雄信那欣慰的笑容,心中对瓦岗的未来,充满了信心。
酒宴一直持续到天亮,众人才尽兴而散。
李密早已为秦叔宝和他的家眷安排好了营帐,就在单雄信的隔壁。
秦叔宝安顿好家眷,来到单雄信帐中,兄弟二人又单独喝了几杯。
“雄信哥哥,今日一别,再见恍如隔世。没想到,我秦琼竟能有今日,与哥哥和众位英雄豪杰共聚一堂。”秦叔宝感慨万千。
“是啊,缘分这东西,真是妙不可言。”单雄信也深有感触,“叔宝兄弟,如今你回来了,我们兄弟再也不要分开了。等将来我们打下了江山,你我兄弟,共享荣华富贵,也不枉此生了。”
“好!”秦叔宝重重地点了点头,“哥哥放心,秦琼虽不才,但也愿为这大义,为这天下苍生,竭尽全力!”
二人相视而笑,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窗外,晨曦初露,新的一天开始了。
对于秦叔宝而言,他的人生也翻开了崭新的一页。
从一名朝廷命官,到绿林好汉,这其中的转变,充满了戏剧性,但更多的是一种归宿。
他知道,他选对了道路,跟对了兄长,他的未来,必将一片光明。
08
秦叔宝的归顺,如同一剂强心针,让整个瓦岗军士气大振。
而他本人,也很快就融入了瓦岗这个大家庭。
他与程咬金结为异姓兄弟,二人每日不是切磋武艺,就是一同饮酒作乐,形影不离。
他与单雄信更是情同手足,共同执掌瓦岗军的兵马,成为李密最为倚重的左膀右臂。
然而,瓦岗军的扩张,也引起了隋朝朝廷的震动。
隋炀帝下旨,命江都通守王世充,率领大军,前往剿灭瓦岗。
王世充乃是当世名将,足智多谋,手下兵强马壮。
他的到来,对瓦岗军来说,是一个巨大的威胁。
消息传到金鸡岭,瓦岗众将立刻聚集在中军大帐,商议对策。
“王世充此人,诡计多端,不可小觑。”徐茂公手持地图,眉头紧锁,“他善于用兵,更擅长修筑城垒。我军若与他正面硬撼,恐怕会付出不小的代价。”
“怕他作甚!”程咬金一拍桌子,站起身道,“他王世充长了几个脑袋?待俺老程的三板斧下去,管叫他屁滚尿流!”
“铁牛,休得鲁莽!”单雄信喝止了他,“茂公言之有理,王世充非等闲之辈,我们必须谨慎应对。”
众将议论纷纷,有的主张主动出击,有的主张固守待机。
李密坐在主位上,静静地听着众人的意见,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,似乎在思考着什么。
“叔宝,你意下如何?”李密将目光投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秦叔宝。
秦叔宝站起身,走到地图前,仔细端详了片刻,方才开口道:“魏公,诸位将军,依秦琼之见,王世充虽强,但亦有弱点。他远道而来,粮草补给不易,此其一。其二,他为人骄横,必定轻视我等绿林出身,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,诱敌深入。”
他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方,继续说道:“此地名为偃师,地势险要,林木茂密,便于设伏。我们可以派一支部队前去挑战,佯装不敌,将王世充的主力引诱至偃师峡谷之中。然后,我军主力可从四面杀出,截断其后路,定能一战而胜之。”
“好计策!”徐茂公抚掌称赞,“秦将军此计,正合兵法‘诱敌深入,聚而歼之’之道。王世充自恃兵强马壮,必定会中计。”
李密也点了点头,脸上露出赞许之色:“就依叔宝之计。只是,谁愿前去诱敌?”
“末将愿往!”秦叔宝和张公瑾几乎是同时站了出来。
“不行!”单雄信立刻反对,“叔宝兄弟,你刚刚归顺,又是王世充的眼中钉,若是你前去,太过危险。”
“是啊,秦将军,此计虽好,但诱敌之人,必须智勇双全,既要能将敌人引入包围圈,又要能在被追击时保全自身,风险极大。”王伯当也附和道。
“无妨。”秦叔宝微微一笑,自信地说道,“正因为我与王世充有过节,他才更会相信我是真的败退。此事,非我莫属。雄信哥哥,你就放心吧。”
他看着单雄信,眼中充满了坚定。
他知道,这是他向瓦岗众兄弟展示自己能力和忠心的最好机会。
单雄信看着秦叔宝那不容置疑的眼神,知道再劝无益。
他沉吟片刻,道:“好!既然如此,便由叔宝兄弟前去诱敌!但我必须派一支兵马接应你。”
“也好。”秦叔宝点了点头。
计策已定,众人便分头行动。
秦叔宝和张公瑾挑选了五千精兵,浩浩荡荡地开往偃师。
王世充果然中计,听闻秦叔宝带兵前来,便亲率大军迎战。
两军对阵,秦叔宝出马,与王世充的大将交锋了几回合,便佯装不敌,拨马便走。
王世充见状,大笑道:“秦叔宝,你这叛贼,也有今日!给我追!”
隋军大喜过望,倾巢而出,紧追不舍。
秦叔宝且战且退,将隋军一步步引入了偃师峡谷。
眼见隋军主力全部进入埋伏圈,秦叔宝立刻下令,点燃了信号狼烟。
刹那间,山谷两侧,喊杀声震天。
瓦岗军的主力部队,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出,将隋军团团围住。
王世充这才知道中计,顿时大惊失色,连忙下令撤退。
然而,为时已晚。
单雄信、程咬金、王伯当等众将,各率一支人马,从不同方向杀入敌阵。
秦叔宝也调转马头,率领部队,反冲回来。
瓦岗军士气如虹,以一当十。
隋军猝不及防,阵脚大乱,被杀得人仰马翻,溃不成军。
王世充在亲兵的护卫下,拼死杀出一条血路,狼狈逃窜。
隋军失去了主帅,更是不堪一击,纷纷投降。
此一战,瓦岗军大获全胜,斩敌数万,缴获粮草器械无数。
战后清点,众将齐聚秦叔宝帐中,纷纷向他道贺。
“叔宝兄弟,你真是我们的福将啊!这一仗,打得真是痛快!”程咬金大声嚷道。
“秦将军深谋远虑,运筹帷幄,我等佩服!”王伯当也由衷地赞叹。
单雄信走到秦叔宝身边,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,眼中满是骄傲和欣慰:“好兄弟,干得漂亮!你没有辜负义父的期望,也没有辜负我们兄弟的信任!”
秦叔宝看着众兄弟那真诚的笑脸,心中感慨万千。
他知道,从今天起,他真正成为了瓦岗的一份子,成为了这群英雄好汉中不可或缺的一员。
09
偃师大捷,瓦岗军声威大震,天下震动。
许多原先持观望态度的义军和地方豪强,纷纷前来归附。
瓦岗军的势力范围,迅速扩大,占据了中原的大片地区。
李密见时机成熟,便在金鸡城登基,自称为魏王,改元永平。
瓦岗军,也正式从一个义军团体,转变为一个与大隋王朝分庭抗礼的政权。
秦叔宝因在此战中功勋卓著,被封为“龙骧大将军”,与单雄信一同执掌瓦岗军的兵权,地位仅在李密之下,成了名副其实的“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”。
他与单雄信,也被并称为瓦岗军的“双璧”,名震天下。
然而,权力的增长,也带来了新的考验。
随着瓦岗军的壮大,一些内部的矛盾,也开始逐渐显现。
尤其是以翟让为首的早期瓦岗首领,与李密这班后来投奔的贵族出身的将领之间,渐渐产生了隔阂。
翟让是瓦岗军的初创者之一,为人粗豪,却心胸狭隘。
他见李密称王,大权独揽,心中早已不满。
而单雄信是翟让的旧部,虽然与秦叔宝情同手足,但在一些立场上,也不免受到翟让的影响。
一日,秦叔宝正在校场操练兵马,单雄信匆匆赶来,将他拉到一旁,面色凝重地说道:“叔宝兄弟,出事了。翟让大哥他……他打算对魏公下手。”
“什么?”秦叔宝大吃一惊,“翟将军他疯了不成?魏公乃是我们拥立的主公,他为何要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?”
“唉,”单雄信叹了口气,“翟让大哥说,魏公忘恩负义,窃取了瓦岗的基业,排挤我们这些老人。他手下几个亲信,一直在他耳边煽风点火。他已经约好了几个将军,准备在明日的庆功宴上,发难行刺。”
秦叔宝闻言,心急如焚。
他深知,此事若非同小可。
翟让在瓦岗军中根基深厚,若他真的起兵作乱,瓦岗军必将陷入内斗,届时,王世充等外部敌人若是趁机进攻,后果不堪设想。
“雄信哥哥,我们必须阻止他!”秦叔宝果断地说道。
“如何阻止?”单雄信面露难色,“翟让大哥性如烈火,如今已是骑虎难下。我去劝他,他未必会听。而且,我与他的关系,若是让他知道我向你告密,恐怕……”
秦叔宝明白了单雄信的顾虑。
他知道,单雄信夹在中间,左右为难。
此事,必须由他来解决。
“哥哥,你放心。此事由我来处理。”秦叔宝沉吟道,“你先不要声张,稳住翟让将军那边。我立刻去面见魏公,将此事禀报。再由魏公定夺。”
“也好。”单雄信点了点头,“叔宝兄弟,你务必要小心。翟让大哥那个人,什么都干得出来。”
秦叔宝拍了拍他的肩膀,道:“哥哥放心,我心中有数。”说完,他便快步向李密的王宫走去。
见到李密后,秦叔宝将翟让的阴谋和盘托出。
李密听罢,脸色铁青,沉默了许久。
他何尝不知翟让对他不满,但没想到,他竟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。
“秦将军,此事,你意下如何?”李密抬起头,目光复杂地看着秦叔宝。
秦叔宝跪倒在地,沉声道:“魏公,臣以为,此事必须当机立断,以雷霆手段平息。翟让将军虽有旧功,但此刻他已是祸乱之源。若不除之,瓦岗危矣!只是……翟让将军毕竟是瓦岗元老,雄信哥哥等一众旧部,都与他渊源颇深。此事若处理不当,恐怕会引起军心动荡。”
李密点了点头,道:“你所虑,正是我所忧。雄信……他会如何?”
“魏公放心。”秦叔宝道,“雄信哥哥深明大义,忠心耿耿,他虽然与翟让将军有旧,但在大是大非面前,他必定会站在魏公这边。臣愿以性命担保!”
“好!有秦将军这句话,我便放心了。”李密站起身,眼中闪过些许决绝,“传我命令,明日庆功宴照常举行。另,调三千亲兵,秘密埋伏在宴席四周。届时,以摔杯为号,将翟让及其同党,一并拿下!”
“遵旨!”秦叔宝领命而去。
第二日,庆功宴大殿之内,歌舞升平,一派祥和。
翟让及其党羽,依约而至,神色间却带着几分紧张和诡异。
秦叔宝与单雄信,则坐在李密的身边,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局势。
酒过三巡,李密站起身,举杯道:“诸位,今日我瓦岗军能取得如此成就,皆赖众位将军同心协力。尤其是翟让将军,为我瓦岗初创,立下了不世之功。来,我敬翟将军一杯!”
翟让见状,以为李密毫不知情,心中暗喜,连忙起身回敬。
就在他端起酒杯的一刹那,李密突然将手中的酒杯,狠狠地摔在了地上!
“砰”的一声脆响,如同惊雷乍起。
殿外瞬间冲入无数甲士,将整个大殿围得水泄不通。
翟让脸色大变,惊道:“魏公,你这是何意?”
“翟让,你意图谋反,罪该万死!来人,给我拿下!”李密冷冷地说道。
翟让见事已败露,索性拔出佩刀,大吼道:“反了就反了!弟兄们,跟我杀出去!”
然而,他话音未落,早已准备好的甲士便一拥而上,将翟让及其党羽团团围住。
经过一番短暂的搏斗,翟让等人寡不敌众,尽数被擒。
整个过程,单雄信都坐在原地,一动不动,脸色苍白,心如刀绞。
他虽然知道这是必然的结果,但当事情真的发生时,他还是感到一阵窒息的痛苦。
李密走到单雄信面前,拍了拍他的肩膀,道:“雄信,我知道你心中难过。但为了瓦岗的大业,我不得不如此。你放心,翟让的家人,我绝不会为难。”
单雄信缓缓抬起头,看着李密,嘴唇动了动,却什么也没说出来。
他只是站起身,对着李密,深深地鞠了一躬。
这一躬,包含了太多的无奈,太多的痛苦,也包含了他最终的选择。
10
翟让之乱,以一种血腥而又果决的方式,迅速被平息了。
李密借此机会,彻底清除了瓦岗军内部的反对势力,将权力牢牢地掌握在了自己手中。
然而,这场血腥的清洗,也在瓦岗军的心中,留下了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疤。
许多翟让的旧部,都感到心寒和恐惧,军中弥漫着一种猜忌和不安的气氛。
单雄信,更是因为此事,与李密之间,产生了一道看不见的隔阂。
他虽然表面上依旧对李密恭恭敬敬,但内心深处,却多了一丝疏远和戒备。
秦叔宝看在眼里,急在心上。
他知道,瓦岗军正处在一个危险的十字路口。
如果不能尽快弥合这道裂痕,瓦岗军必将由盛转衰。
他找到单雄信,二人来到当年重逢的那片小树林。
林中依旧,人事已非。
“雄信哥哥,你还在为翟让将军之事烦心?”秦叔宝看着单雄信那落寞的神情,轻声问道。
单雄信长叹一声,道:“叔宝兄弟,我不是在为翟让大哥的死而难过。我知道,他罪有应得。我只是……只是觉得心寒。我们一同起兵的兄弟,说杀就杀了,毫不留情。这瓦岗,还是我们当初那个讲义气、重情义的瓦岗吗?”
秦叔宝沉默了片刻,道:“哥哥,时代变了。我们不再是一群只求温饱的草莽英雄,我们现在要争夺的是天下。成大事者,不拘小节,有时候,必须做出一些艰难的抉择。魏公他……也是不得已。”
“不得已?”单雄信冷笑一声,“我看,他是为了他自己的王位!”
“哥哥!”秦叔宝加重了语气,“你怎能如此想?魏公若非明主,你我兄弟为何要追随于他?你看他,登基之后,废除苛政,开仓济民,整顿军纪,这难道不是一个明君所为吗?翟让将军若是不除,瓦岗内乱,遭殃的还是天下百姓。魏公此举,是为了瓦岗,更是为了天下苍生!”
单雄信被秦叔宝的话问得哑口无言。
他不得不承认,秦叔宝说的有道理。
李密称王之后,确实做出了许多利国利民的举措。
只是,他与翟让多年的兄弟情分,让他一时间难以释怀。
秦叔宝见单雄信有所动摇,便继续说道:“哥哥,我知道你重情义。但大丈夫应以国事为重。如今王世充在洛阳虎视眈眈,宇文化及在江都蠢蠢欲动,我们外有强敌,内部绝不能再起波澜。你我是瓦岗的支柱,我们若离心离德,瓦岗危矣!到那时,义父的毕生心血,我们兄弟的奋斗,都将付诸东流。你忍心看到那样的结果吗?”
单雄信身形一震,他抬起头,看着秦叔宝那真诚而又恳切的眼神,心中的坚冰,终于开始融化。
他知道,秦叔宝说的都对。
他不能因为一己之私,而毁了瓦岗的大业,辜负了兄弟们的期望。
“叔宝兄弟,你说得对。是我糊涂了。”单雄信长舒一口气,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,“从今往后,我单雄信,绝不再因此事,影响军心。你我兄弟,当同心同德,辅佐魏公,成就大业!”
“好!这才是我的好哥哥!”秦叔宝大喜过望,他上前紧紧握住单雄信的手。
兄弟二人,在这片见证了他们重逢与和解的树林里,再次达成了共识。
他们的手,紧紧地握在一起,如同瓦岗军坚不可摧的意志。
经历了这次风波之后,瓦岗军上下一心,军心重新凝聚。
在李密的带领下,在秦叔宝和单雄信等一众猛将的辅佐下,瓦岗军势如破竹,先后攻占了洛阳周边的许多城池,将王世充围困在孤城之中。
天下大势,似乎正在向着瓦岗军倾斜。
李密的称帝之路,似乎也变得一片光明。
然而,历史的车轮,总是充满了变数。
就在瓦岗军如日中天之时,一个更强大的敌人,悄然崛起。
他就是后来的唐高祖,李渊。
李渊在晋阳起兵,一路西进,势如破竹,很快就攻占了关中,建立了大唐。
他的出现,彻底改变了天下的格局。
面对这个新兴的、更为强大的势力,瓦岗军再次走到了命运的十字路口。
是继续与王世充、宇文化及等枭雄缠斗,还是与新兴的大唐合作,或是与之对抗?
这一次,李密显得有些急功近利。
他不顾徐茂公和秦叔宝等人的劝阻,倾尽全力,与宇文化及展开决战。
虽然最终惨胜,但瓦岗军也因此元气大伤。
而就在此时,王世充抓住机会,率部反击。
疲惫不堪的瓦岗军,惨遭大败。
李密无奈,只得率领残部,投奔了李渊。
瓦岗,这个曾经辉煌一时,几乎要统一天下的义军政权,就此覆灭。
秦叔宝和单雄信,也随之成为了李渊的降将。
然而,他们的命运,却再次出现了分歧。
李渊父子欣赏秦叔宝的才能,对他委以重任。
而单雄信,因为与李渊有旧怨,最终被处斩。
在刑场上,秦叔宝前来送行。
兄弟二人,相对无言。
千言万语,都化作了眼中的一滴清泪。
“雄信哥哥……”秦叔宝哽咽道。
“叔宝兄弟,莫哭。”单雄信坦然一笑,“大丈夫,马革裹尸,死得其所。我死后,你要好好辅佐秦王,成就一番大业,也不枉我们兄弟一场。”
“哥哥……”秦叔宝泪如雨下。
“来,饮了这杯酒!”单雄信举起酒杯,一饮而尽。
他看着秦叔宝,眼中充满了不舍和期许。
“兄弟,保重!”这是他留给秦叔宝的最后一句话。
刀光一闪,一代豪杰,就此陨落。
秦叔宝站在刑场上,泪流满面。
他看着单雄信那渐渐冰冷的身躯,想起了他们在金鸡岭下的重逢,想起了在偃师峡谷的并肩作战,想起了在树林里的推心置腹。
那段短暂而又真挚的兄弟情义,如同流星一般,划过了隋末乱世的夜空,虽然短暂,却无比璀璨,永远地刻在了他的心中。
许多年后,当秦叔宝作为大唐的开国功臣,被封为“胡国公”,名垂青史之时,他仍会时常想起他的义兄,单雄信。
他会想起那对瓦面金装锏,想起那段被岁月尘封的往事,想起那个为了兄弟情义,为了心中大义,而奋不顾身的身影。
他知道,无论世事如何变迁,那份兄弟情,那份家国义,都将永远伴随着他,直到生命的尽头。
这,或许就是那个英雄辈出的年代,留给后人,最宝贵的财富。
声明: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,如有雷同纯属巧合,采用文学创作手法,融合历史传说与民间故事元素。
故事中的人物对话、情节发展均为虚构创作,不代表真实历史事件。
